2021年9月26日 星期日

《奪冠之路:管風琴大賽》觀後心得



https://drive.google.com/uc?export=view&id=1xS43jb2OXBQYR4IN4JatwuS8Ih5-exZb

《奪冠之路:管風琴大賽》(Pipe Dreams)是根據2017年於加拿大舉行的國際管風琴大賽(Canada International Organ Competition, 簡稱CIOC)所拍攝的紀錄影片,由想映電影院發行。CIOC獎金高達10萬美元,為國際賽事之最,所以吸引了全世界管風琴高手熱烈參與。和一般國際音樂比賽規格相似,CIOC比賽分成三個階段,經過嚴格的選拔,入圍初賽的有來自8個國家20名選手,複賽剩12名,最後有6名進入決賽,爭取前三名及最佳觀眾獎的榮譽。

紀錄片聚焦於幾位具有奪冠希望的選手身上,記錄了他們從比賽前四個月、前兩個月、前兩週,以至於三個階段比賽的心路歷程,包括了:選曲的考量點、老師的指導建議、練琴的情形、閒暇時的紓壓方式、家人的支持配合等等,生動地呈現選手們比賽過程的生活面向。CIOC三個階段的比賽在不同場地舉行,影片中也記錄了參賽者在緊迫的時間壓力下如何快速地適應不同的琴、不同的場地,選取並設定演奏時所需的各種音色組合,經驗多寡將成為準備過程是否順利的一大關鍵。

音樂比賽不同於體育競賽,它不單是挑戰個人的實力、意志力、耐力,更是音樂家人格特質、學養,甚至是文化背景的整體呈現。最後能勝出的取決於評審們的音樂品味,更和比賽時的運氣有關。影片中的冠軍得主音樂養成過程特殊,也深具個人魅力。此外,引人注目的還有一位唯一來自東方的中國選手。管風琴是冷門樂器,受限於樂器的稀有性,在東方的發展比起其它西洋樂器來說相對落後許多,中國選手能在西方人獨霸的比賽中過關斬將,實屬不易。這讓我不禁反思台灣的管風琴現況,我們雖然發展的比對岸早,但遠居於日韓之後,現在中國正努力迎頭趕上,我們也應該積極培育人才,透過各類國際性的舞台來展現國家的文化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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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日 星期四

從淡水觀光文化凝視下探討真理大學管風琴之滿意度(訪談稿)

本文摘錄自林安倫碩士論文《從淡水觀光文化凝視下探討真理大學管風琴之滿意度》中之訪談稿,由陳相瑜編審。



受訪者:陳相瑜

訪談時間:2020年12月7日 15:00-17:00

職業:東吳大學音樂系管風琴教師

訪談者:林安倫

訪談地點:真理大學校牧室辦公室(大禮拜堂B3)


一、您出國學習管風琴之前,台灣的管風琴學習環境為何?

台灣早期學習管風琴都在神學院,包括:台灣神學院、台南神學院及浸信會神學院等,是以培訓教會音樂人才為主,一般人要接觸管風琴並不容易,所以管風琴的學習風氣並不普遍。出國前我對管風琴的認識也很有限,只在台灣神學院及雙連長老教會聽過管風琴的演奏。


二、您為何會想學習管風琴?

我在大學時期主修鋼琴、副修大鍵琴,大鍵琴老師曾在維也納留學時修習過管風琴,所以1987年赴美攻讀鋼琴演奏碩士學位時,他建議我不妨也學習管風琴,因為學習管風琴可以拓展對早期鍵盤樂的認識。我們現在用鋼琴彈奏巴赫(J. S. Bach, 1685-1750)作品,或是庫普蘭(François Couperin, 1668-1733)等人之巴洛克時期的音樂,原來是用大鍵琴演奏的。早期的鍵盤音樂只要是樂譜上沒特別標註需要腳鍵盤,基本上大鍵琴和管風琴的曲目是可以互通的,而管風琴是比大鍵琴更古老的樂器,所以學習管風琴除了演奏巴洛克時期的鍵盤樂外,還能涉獵更早期的音樂作品,對音樂史的脈絡也會有更全面而完整的概念。

因此我在美國西北大學求學期間,除了鋼琴的必修課程外,也選修管風琴。學習一段時間之後,覺得管風琴確實很值得鑽研,並在第二年考入同校的管風琴系就讀。當時西北大學的管風琴系分為兩組:管風琴演奏(organ performance)和教會音樂(church music),「管風琴演奏」顧名思義就是以管風琴演奏為主,不用選修太多的教會音樂課程;而「教會音樂」主要是訓練日後準備在教會工作的音樂人才,要學習指揮詩班(Choral conducting ),也要修習管風琴彈奏,但對管風琴演奏技術的要求較寬鬆。我當時對演奏較感興趣,所以選擇了「管風琴演奏」,最後完成了「管風琴演奏」暨「鋼琴演奏」碩士學位。


三、您回台後以管風琴為主要工作內容,當時的管風琴學習環境為何

台北國家音樂廳管風琴於1987年啟用,我自1989年底返國後應國家音樂交響樂團(NSO)的邀請,長期擔任管風琴協演人員,迄今已超過30年。由於之前所受的訓練是以管風琴獨奏曲目為主,所以在交響樂團裡的演奏全靠自己的摸索及經驗的累積。但透過這些樂團的演出,開啟了我更多的演出機會,包括與其他音樂家的合作,如:小號演奏家葉樹涵、擊樂演奏家吳珮菁、大提琴家張正傑、長號演奏家蔡佳融、小提琴家簡名彥等,也曾多次擔任國內作曲家管風琴作品的首演,並以獨奏家的身分與國內知名樂團合作演出。

學校方面,東吳大學安素堂的管風琴在1988年裝設完成,是國內除了神學院以外,第一個裝設管風琴的音樂系所。我很幸運地於1990年起任教於東吳大學音樂系,教授鋼琴、管風琴以及室內樂。東吳大學音樂系早期曾透過插班考試招收管風琴主修學生,其中一位畢業後到德國留學,獲得管風琴演奏家文憑,之後在高雄的教會擔任管風琴師。但後來學校考量相關課程不足,取消管風琴主修,改為選修課程。因為管風琴的學習不容易,加上學校提供練習的時間也有限,所以只培養出少數幾位具有優秀演奏能力的學生。

我的母校國立台北藝術大的音樂廳在2005年落成啟用,音樂廳裡也裝設了管風琴,啟用後的最初幾年每學期都舉辦管風琴音樂會,很可惜隨著學校的人事異動,管風琴推廣音樂會就不再舉辦了。學校配合管風琴的建置也開設管風琴課程,但屬於團體課,無法提供更進階的學習。顯然地,台灣的音樂系所不夠重視管風琴的教育,管風琴的人才若不能透過正規的學校體系來培育,是很難開花結果的。

教會方面,台北靈糧堂算是最早有計劃地培訓管風琴司琴人員的教會之一。我在1990年代曾擔任台北靈糧堂聖樂中心管風琴培訓講師多年,學員多為中小學音樂教師,本身有良好的音樂基礎,之後都在各大教會擔任管風琴師,只可惜後來因個人因素無法繼續任教,聖樂中心的管風琴培訓課程也就此畫上句點。我後來也在廈門街浸信會、浸信會懷恩堂、中華長老教會信友堂做管風琴司琴的培訓。長期的培訓必定提升司琴人員的素質,所以教會除了購買管風琴以外,更應考量後續管風琴司琴人員的培訓問題。


四、您覺得真理大學午間音樂會的設立何其指標性及意義? 

「午間音樂會」的演出型態在歐美社會常見。以我自身的經驗做例子,我西北大學的管風琴教授沃夫岡.盧布森(Prof. Wolfgang Rübsam),也擔任芝加哥大學洛克斐勒大教堂的管風琴師,所以我曾經參與洛克斐勒大教堂「午間音樂會」(noonday recital)演出,演出長度是30分鐘到45分鐘之間。芝加哥是一個大都會,教堂附近的上班族或遊客可在中午休息時間坐在教堂裡欣賞管風琴演奏,讓忙碌的身心得以暫時休憩,享受片刻的寧靜。

但這種型態的演出在台灣就非常罕見,據我所知,只有真理大學和中原大學有常態性的午間音樂會。中原大學「風雅頌午間音樂會」固定在每週三和週四舉辦,演出型態多元,以獨奏或室內樂形式呈現。真理大學得天獨厚,大禮拜堂是一個完整獨立的空間,擁有全國最大的教會管風琴,又有校牧室透過「滬尾午間音樂會」積極推廣管風琴音樂,非常難得。「滬尾午間音樂會」一週四場,ㄧ學期有60~70場,一年就有一百多場的推廣音樂會。長期舉辦這類經常性的音樂會並不容易,真理大學的午間音樂會可以讓大家更加認識管風琴這個不常見的樂器,其意義非凡。


五、您覺得真理大學午間音樂會能夠再加入甚麼元素來擴充及豐富其節目內容? 

以我最近在真理大學的兩場音樂會(2020年11月19、20日)演出來說,管風琴雖然音色多變,但有時音量較大,聽眾聽了一小時可能會覺得疲勞,所以我選擇在這兩場音樂會中穿插一首鋼琴獨奏曲目,讓音樂會的內容更有變化。

以管風琴獨奏為主,其它樂器為輔的音樂會型態,在曲目的選擇上有很大的發揮空間。由主奏的管風琴家邀請不同的器樂(聲樂)演奏家合作演出,透過不同的組合激盪,讓管風琴音樂更多元,也使聽眾及學生更加認識管風琴的豐富性,達到推廣的目的。

另一方面,演出的曲目也可以配合教會節期,如:待降節、聖誕節、大齋節期、受難與復活、五旬節等,增進聽眾對教會音樂傳統,以及管風琴應用於教會音樂的認識。


六、您覺得真理大學禮拜堂的管風琴以及建築有何特色?

淡水這個小城有很多歷史性的建築,而真理大學也是淡水地區一個重要的景點,很有特色且具話題性。馬偕博士在淡水宣教,就是台灣宣教史上一個重要的篇章,在台灣教會歷史上具有指標性的意義。除了原來古蹟建築外,真理大學於1997年新蓋的大禮拜堂也融入在周邊古色古香的建築之中,此教堂應該是全台灣最大的教堂建築,荷蘭製的管風琴更是特別為了禮拜堂而量身訂作的。

一位從不踏進教堂一步的朋友因為被管風琴吸引,這次特別前來欣賞我在真理大學大禮拜堂的管風琴音樂會。所以午間音樂會提供了一個寶貴的平台,讓普羅大眾有機會進到學校或教堂,來欣賞管風琴音樂、體會教堂建築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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